「同情心」は天生的ではない ─ 作为孩子学习和成人找回的技能：脑科学揭示的“同情心的效能”和陷阱

1. 为什么“同情”成为全球主题

11月28日是由印度诗人兼活动家普里蒂什·南迪倡导的“世界同情日”。这一天旨在重新审视对人类、动物和自然的同情心，其核心思想源于甘地的“非暴力”理念。维基百科

德国报纸《WELT》在这个纪念日发表了一篇文章，主题是“孩子如何学习同情心，成年人如何重新发现它”。背景是战争、气候危机、不平等和分裂等全球性“慢性压力”。在每天的新闻和社交媒体的轰炸下，人们忙于自保，难以共情他人的痛苦。在这样的氛围中，强调“同情心”的意义不容小觑。

达赖喇嘛曾称同情心为“人类唯一的宗教”。无论是宗教、文化还是哲学，关心他人的心态一直被视为人类社会的基础。与此同时，现代心理学和神经科学开始表明，这种“同情心”并非与生俱来的性格，而是一种可以学习的技能。

2. “可怜”不是同情？同情的定义

《WELT》文章中引用的神经科学家奥尔加·克里梅茨基这样定义“同情心”。
对他人痛苦的温暖和联系感，并希望减轻这种痛苦的心灵活动。DIE WELT

关键在于，这与“仅仅一起沮丧”不同。

• 同情（pity）：容易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看待对方为“可怜的人”

• 共情（empathy）：将对方的情感视为自己的感受。有时容易感到“情感疲劳”

• 同情心（compassion）：感受对方的痛苦，并建设性地思考“如何支持对方”

同情心被认为可以防止“共情疲劳”，即将自己和对方都卷入痛苦之中。脑成像研究表明，那些进行同情心冥想或训练的人，其与积极情感和奖励相关的脑区活动增加，而压力反应降低。Frontiers

3. 孩子如何学习“同情心”

《WELT》文章强调，同情心是一种“社会性习得的技能”。从婴幼儿时期开始，孩子对成人的表情和语调非常敏感，当有人哭泣时，他们会表现出焦虑的表情，甚至递上纸巾。DIE WELT

这背后有如下学习过程。

1. 作为榜样的成年人
   当有人遇到困难时，父母或看护者如何回应。
   那些习惯于看到父母轻声问候“你还好吗？”的孩子，更容易以同样的方式行动。

2. 作为安全基地的关系
   当自己哭泣、被责骂或失败时是如何被对待的。
   被无条件地接纳“存在本身”的经验，形成了“人们可以互相帮助”的感觉。

3. 小成功体验的积累
   当帮助朋友时，听到“谢谢，你帮了大忙”时，援助行为被大脑记住为“愉快的事情”。

克里梅茨基等人的研究表明，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展针对儿童的正念和同情心项目，可以提高合作行为和分享的频率。DIE WELT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以同样的方式习得同情心。家庭压力、欺凌经历、经济不安等因素使得“首先保护自己”成为优先事项，剥夺了接纳他人情感的余地。同情心的差异不仅仅是“性格”问题，也与环境有很大关系。

4. 成年后还能培养“同情心”吗

那么，已经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心灵疲惫的成年人呢？
《WELT》介绍的克里梅茨基等人的研究中，对108名在人际关系中有困扰的人进行了为期5周的“同情心训练”。参与者在想象与职场不和的同事或家人、伴侣的艰难关系时，仔细想象这些人的背景和与自己的共同点，并练习温柔地关注双方的痛苦。DIE WELT

训练结果显示，出现了如下变化。

• 对他人的“幸灾乐祸”情绪下降

• 对该人的“心理距离感”缩小，更容易感受到亲近

• 在实际行为中，更具合作性，不易使冲突升级

此外，针对情侣的研究表明，经过数周的同情心训练后，伴侣之间的“争吵后遗症”有所改善，能够明确表达自己的需求，同时倾听对方。DIE WELT

有趣的是，这些变化不仅仅是“情绪问题”，还在脑活动模式的变化中得到了确认。长期的冥想和正念干预显示出孤独感的减少和对社会排斥反应的变化，同情心不仅对人际关系重要，也可能成为心理健康的重要缓冲。ResearchGate

5. “善意的背后”──同情心也有阴暗面？

《WELT》文章最后提到同情心的“阴影”面。乌尔姆大学的研究者指出，对特定群体的强烈同情心有时可能加剧对“外部人”的敌意。DIE WELT

举个简单的例子，

• “只保护自己的家人”这种过于强烈的情感可能会正当化牺牲他人的选择

• 对“同一国民”“同一宗教”伙伴的同情心可能导致对“不同人群”的排斥

等现象。

也就是说，越是对某些人亲近，对“圈外人”的冷漠和攻击性可能越强。

在培养同情心时，重要的是“将范围扩展到多大”的视角。不仅仅是自己的家人、朋友、同事，还需要逐渐扩大视野到“与自己立场不同的人”“目前难以理解的对象”。世界同情日提倡跨越宗教和国界的“普遍同情心”，这可以说是克服这种危险的尝试。维基百科

6. SNS上对“同情心”的共鸣与困惑

每年11月28日前后，X（旧Twitter）、Instagram、Facebook等平台的时间线上，关于世界同情日的帖子激增。“今天是世界同情日，哪怕对一个人好一点”“同情心从对自己的关怀开始”等信息在许多账号上被分享。Instagram

大致来看，SNS的反应分为以下几种趋势。

1. 积极共鸣派

   • “因为有这样的日子，才能停下来关注平时忽略的事情”

   • “看新闻和网络争论多了，心情会变得阴郁。作为提醒同情心的契机，正好合适”
     这样的声音尤其在护理、教育、医疗等“关怀”领域工作的人群中显得突出。

2. 自我同情重视派

   • “在对他人友善之前，别忘了对自己有同情心”

   • “不断责备失败的自己，可能是最亲近的暴力”
     这样的信息也很多。实际上，Facebook上的帖子中也有“世界同情日应该成为原谅自己失误、用更温柔的语言对自己说话的机会”这样的评论。

3. 对“善意义务化”的不满派

   • “对疲惫的人要求‘更多同情心’是否适得其反？”

   • “忽视结构性问题，只强调个人的善意的活动令人疲惫”
     这样的批评声音也存在。警惕同情心被缩小为个人礼仪或性格问题。

这些反应表明，同情心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好故事”主题。在个人内心、社会结构和在线争论文化复杂交织的背景下，“将同情心给予谁，给予到什么程度”的问题在SNS上不断被重新演绎。

7. 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融入“作为训练的同情心”

《WELT》文章和最新研究告诉我们，同情心不是一种“天赋”，而是一种“可以通过训练增强的肌肉”。那么，在实际的日常生活中，可以从哪些小实践开始呢？

① 每天练习一次“站在他人角度思考”
当在新闻或社交媒体上看到令人恼火的帖子时，花30秒想象“这个人可能有什么背景或不安？”即使不能赞同，仅仅确认“生活在与自己不同的世界”这一事实，也能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