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不仅仅是人类的作弊能力吗？ 从鼻涕虫到人类的“古代心灵”假说

「意识＝人类的特权」这一叙述正在动摇

感受到“我现在就在这里”的那种奇妙感觉。
痛苦、快乐、羞愧或兴奋——我们将这些作为“我的”体验的能力，理所当然地称为意识。

长期以来，许多人一直这样认为。

意识是只有高度发达的人类大脑才具备的特殊能力。

然而，ZME Science介绍的最新文章“Consciousness Could Be an Ancient Trait Evolved Millions of Years Ago, Not a Human Superpower”提出了颠覆这一常识的观点。正如标题所示，“意识可能不是最近才赋予人类的超级能力，而是数亿年前诞生的‘古老进化特征’。”ZME Science

背景是关于“意识的广泛分布”的争论

围绕动物意识的讨论是一个涉及哲学、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的长期主题。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中也整理了“意识是只有极少数动物拥有，还是广泛分布”的核心问题。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

2012年，著名的神经科学家们发表了“剑桥宣言”。在宣言中，他们宣布，许多动物如哺乳动物、鸟类和章鱼等，具备产生与人类相同意识的神经基础。“只有人类拥有意识”的立场正在变得越来越难以在科学上得到支持。fcmconference.org

这次ZME Science关注的是一篇试图在进化的长时间尺度上整理“意识何时、如何诞生及其传播范围”的新综述论文。由俄罗斯研究者Gusev等人撰写的这篇论文，将意识定位为“神经系统动物进化的自然阶段”，并整合了各种生物物种的数据。MDPI

新的进化论：意识是“神经系统动物经历的自然步骤”

Gusev等人的主张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三点。PMC

1. 意识的出现是神经系统动物为了适应环境生存的“自然进化阶段”。

2. 关键在于“主观性”——能够区分自我与环境，评估自身状态和欲望的价值。

3. 随着从简单的刺激反应到复杂的学习和预测能力的提升，意识也逐渐“浓厚”起来。

这种观点将意识视为“零或一”的开关，而是“薄到浓”的连续变化的渐变。

例如，即使是只有简单神经回路的动物，也具备为了避免危险和寻找食物的最低限度的“感知能力”。
随着进化的发展，学习、记忆和与他者的社会互动越发达，保持“自我”整体性的同时体验世界的主观性也变得更加浓厚——这就是这样的想象。Frontiers

蜗牛也可能有“某种感觉”

这一讨论的象征性问题是，“蜗牛也有‘某种感觉’吗？”哲学家埃里克·施维茨格贝尔在论文“Is There Something It’s Like to Be a Garden Snail?（作为花园蜗牛是什么感觉？）”中认真探讨了蜗牛意识问题。faculty.ucr.edu

他指出，考虑到蜗牛对光、湿度和气味有相当灵活的反应，并且能够学习，“断言有意识”或“完全没有意识”都同样具有说服力。归根结底，由于意识理论尚未充分发展，“是或否”的结论尚未达成。

根据Gusev等人的框架，即使是像蜗牛这样简单神经系统的动物，只要能够根据环境改变行为，并在感知自身身体状态的同时生存下去，就不排除存在“原始主观性”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我们认为“这只是生物的反射”的现象背后，可能也有一种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某种感觉”在蔓延。

照镜子的猴子，避开痛苦的鱼——意识的渐变

当然，“那么从哪里开始算是意识？”这一疑问依然存在。作为一个著名的标准，镜子自我识别测试（镜像测试）被广泛使用。该测试于1970年代提出，通过在动物身体看不见的地方做标记，如果动物在看到镜子时触碰该标记，则被解读为“认识到镜中存在的是自己”。维基百科

通过镜像测试的动物只有黑猩猩、海豚、大象、喜鹊等极少数。然而，对过度依赖该测试的批评也很强烈，认为“不能很好地使用镜子＝意识为零”这一观点并不成立，已成为共识。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

此外，综合观察痛苦行为、学习能力、计划性等各种指标，从鱼类、鸟类、章鱼到昆虫，惊人的丰富“心灵世界”浮现出来。综述这些研究的论文指出，“许多动物种类存在某种意识已无可置疑。问题在于其进化起源和多样性。”Embo Press

Gusev等人的进化模型将这些知识联系起来，描绘出“意识随着大脑的大小和复杂性逐步发展”的情景。

* 简单神经网络：快感与不快感层次的“原始感觉”
* 鱼类和爬行动物层次：基于空间把握和学习的“世界模型”
* 鸟类和哺乳动物层次：包括社会关系和未来预测的丰富主观世界
* 人类和部分灵长类：伴随自我叙事和元认知的“叙事自我”

在这个框架中，人类的意识只是“渐变最上游的一种形态”，并不是孤立的例外。Frontiers

SNS的反应如何？——惊讶、伦理焦虑、AI比较、宗教观的冲突

这篇ZME Science的文章通过新闻聚合器、Pinterest、Reddit等传播到各类SNS。Pinterest

虽然无法直接确认推文和线程的个别帖子文本，但鉴于类似话题过去多次引发热议和爆红，可以认为大致上出现了如下“反应模式”（以下并非实际帖子的引用，而是基于其趋势的代表例）。

1. 纯粹的惊讶和兴奋反应
   “蜗牛也可能有意识，感觉世界突然热闹了起来。”
   “地球可能充满了‘有感觉的存在’。”
   这样的评论主要见于科学新闻账号和喜欢哲学的用户。

2. 动物伦理和素食主义者的反应
   “如果意识广泛分布，如何正当化工厂化养殖？”
   “如果鱼也感到痛苦和恐惧，是否应该重新审视菜单？”
   自剑桥宣言以来，“意识＝伦理考量的界限”这一观点的人们将此类新闻视为强有力的推动力。animal-ethics.org

3. 科技界关于AI比较的讨论
   “如果意识只是信息处理的渐进进化，高级AI是否也会产生主观性？”
   “在无法定义意识的情况下讨论‘AI有无意识’是否无意义？”
   由于Gusev论文涵盖了“从生物学基础到技术前景”，在AI研究者和工程师中，关于意识的进化与人工意识的可能性重叠的讨论也在热烈进行。MDPI

4. 宗教观和人类中心主义的反对
   “将人类与其他生物等同对待是否否定了灵魂的存在？”
   “意识是神赐予人类的礼物，这一信仰与此不相容。”
   从这种立场出发，表达了“科学又一次试图剥夺人类特权”的警惕感。

5. 自嘲和幽默反应
   “比起截止日期前的自己，蜗牛可能有更正常的意识。”
   “我家的猫肯定比我有更高级的意识。”
   即使是沉重的主题，在SNS上也总会伴随模因化和自嘲。

由于ZME Science的文章将难以理解的意识研究简化为面向普通读者的内容，因此可能会有很多“虽然不太明白但很兴奋”、“从未想过这个视角”的积极反馈。另一方面，由于与伦理、宗教、AI等其他争议性主题相连，评论区可能会成为相当混乱的讨论场所。

如果意识是“古老特征”，我们的伦理将如何改变？

如果意识诞生于太古的海洋，并广泛分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