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声音驱赶海豹：拯救濒危的苏格兰鲑鱼的新武器

「从河底扬声器的时代到来？」

英国的大众报纸 Daily Mail 于2025年11月22日发表了一篇题为“可能听起来有些可疑，但扬声器可能会拯救苏格兰鲑鱼的未来”的文章，介绍了一种可以说是奇特的想法。Muck Rack

这个想法是将水下扬声器沉入苏格兰的河底，用声音驱赶来捕食鲑鱼的海豹。在野生鲑鱼溯河而上的过程中，发出海豹讨厌的频率和模式的声音，让它们感到“不舒服”，从而减少物理冲突和捕食的想法。

乍一看，这似乎像是B级科幻电影中的装置，但其背后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野生鲑鱼真的会消失”的迫切危机感。

苏格兰的野生鲑鱼面临多大的困境

野生的大西洋鲑鱼如今已是全球濒危物种。根据英国自然保护组织的分析，英国整体的野生鲑鱼在过去40年中减少了约70％，尤其是在苏格兰，约25年内出现了类似程度的下降。GWCT

苏格兰政府的最新评估也显示，许多河流的成鱼回归数量呈长期下降趋势，与以前相比，返回的鲑鱼数量大幅减少。苏格兰政府

此外，根据苏格兰的鲑鱼行业协会的数据，海洋中的生存率从30年前的约25％下降到现在的1〜5％左右。Salmon Scotland

原因不止一个。

• 气候变化导致的海水和河水温度上升

• 农业和工业导致的水质恶化

• 大坝和堰对溯河路线的阻断

• 以及由海面养殖引起的寄生虫（海虱）和疾病的扩散Citizen Space

这些因素叠加，使得鲑鱼成为“气候危机”和“产业结构”双重夹击的象征性生物。

海豹是“另一个压力”

此外，海豹的捕食压力也是一个因素。

苏格兰沿岸生活着大量的灰海豹和斑海豹，鲑鱼和鳟鱼是它们的重要食物。野生鲑鱼返回河流的狭窄水道和河口容易成为自然的“瓶颈”，对海豹来说是理想的狩猎场所。

过去，鲑鱼养殖者和渔民曾用枪射杀海豹，但由于动物福利的考虑，受到了强烈批评，2020年苏格兰的鲑鱼养殖场大幅限制了射杀行为。The Guardian

同时，关于使用声波驱赶海豹的“声学威慑装置（Acoustic Deterrent Devices, ADDs）”，由于担心对鲸鱼和海豚等海洋哺乳动物产生不良影响，相关法规也在加强。苏格兰政府

也就是说，从人道主义和生态系统保护的角度来看，“射击”和“大音量驱赶”都变得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这次“更具针对性的水下扬声器”的想法。

“惊吓技术”——精准惊吓海豹

近年来备受关注的是一种被称为“目标型声学惊吓技术（Targeted Acoustic Startle Technology, TAST）”的方法。

这种方法根据海豹的听觉特性，在随机时间发出短促的声音，通过“惊吓”来让它们离开，而不会给它们带来压力。Western CEDAR

传统的ADD是“持续发出大声以阻止靠近”的风格，而TAST则是“偶尔精准惊吓”的风格。它在减少噪音总量的同时，也试图避免海豹的学习效应（“反正没有害处”而习惯）。

在苏格兰，已经开始尝试在鲑鱼养殖场周围安装这种装置，以减少海豹的损害，同时尽量减少对鲸鱼和海豚的影响，现场测试正在进行中。圣安德鲁斯研究存储库

此次报道的“沉入河中的水下扬声器”被认为是将这种技术和概念应用于野生鲑鱼的溯河路线。

另一个“声音技术”：与鲑鱼寄生虫作战的AcuLice

试图用声学技术保护鲑鱼的不仅仅是海豹对策。源自挪威的“AcuLice”系统因其通过声音削弱寄生在鲑鱼上的海虱（鲑鱼虱）的技术而备受关注。NECON

AcuLice通过在水中产生包含低频的复杂声音模式，抑制海虱的摄食和繁殖，结果报告称寄生数量减少了40〜60％。NECON

此外，与传统的药物投放或温水处理不同，它作为一种“零排放”的解决方案，没有对鱼体的损害或化学物质的流出，受到挪威食品安全局等的关注。NECON

在苏格兰，海虱等病害对策也是野生鲑鱼保护的重大课题，利用AI和3D全息技术的海虱早期检测系统等各种技术开发正在进行中。可持续养殖

“用声音保护鲑鱼”的方法已开始在从捕食者对策到寄生虫对策的广泛场合中进行尝试。

用声音拯救还是用声音逼迫——令人担忧的“海洋噪音污染”

然而，试图用“声音”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有很多风险。

首先，海洋和河流中的声音比人类的感知传得更远。鲸鱼和海豚等海洋哺乳动物对声音非常敏感，它们依赖声音寻找食物和进行交流。因此，如果广泛使用声学装置，可能会对它们的行为产生严重影响。

实际上，苏格兰的环境团体和科学家指出，传统的强力ADD可能会对海豚和鼠海豚造成听觉损害和压力，并要求法律监管。The Ferret

即便是像TAST这样“减少惊吓次数并降低音量”的系统，如果安装地点增加，结果可能会提高整个海洋的噪音水平。如果为了保护野生鲑鱼而逼迫其他生物，那就本末倒置了。

此外，对人类不舒服的技术也会引发与当地社区的摩擦。如果钓鱼者或皮划艇爱好者感到“靠近河流时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可能会损害作为旅游资源的吸引力。

社交媒体的反应：欢迎、怀疑以及自嘲

关于这个水下扬声器构想，在英语圈和日语圈的社交媒体上可能出现的反应可以大致分为三种类型。

①“比枪好”派

“比起射杀海豹，用声音驱赶要人道得多”
“即便是像动物园一样‘被管理的自然’，也比杀戮要好得多的选择”

这样的声音。对海豹射杀的厌恶感很强，评价“非杀戮（不杀管理）”的立场。

②“又是人类在干涉自然”派

“问题的根本在于气候变化和过度养殖，却又试图用新小工具来掩盖”
“海洋已经够吵了，保护宁静的海洋才是对鲑鱼有利的吧？”

这样的评论直接表达了对依赖技术的“对症疗法”的不满。担心海洋噪音增加以及对其他生物的影响。

③“用黑色幽默接受”派

“接下来是不是要给鲑鱼用降噪耳机了”
“未来的苏格兰旅游指南：‘这里是世界上首个24小时背景音乐的鲑鱼河’”

等，想象这些讽刺未来景象的帖子并不难。技术本身很有趣，但有些“反乌托邦感”的意味。

这种夹杂着赞同和玩笑的反应很好地体现了“在自然保护中应引入多少技术”的现代困惑。

“我们想如何对待野生鲑鱼”的重新思考

水下扬声器的海豹对策不仅仅是一个小工具。它是我们如何“想要保留野生鲑鱼”的试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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