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熊正在进化！在村庄附近获得小型化和温顺性

“村庄旁边”改变了熊——基因组显示小型化和“温和化”

提到与野生动物共存，我们往往会想象一个“人类忍耐，动物适应，和谐共处”的故事。然而，关于生活在意大利中部亚平宁山脉周围的**亚平宁棕熊（Ursus arctos marsicanus）**的新研究表明，共存甚至可能影响到“性格”和“体型”，这一点从基因的痕迹中得到了证实。结论具有挑衅性——生活在村庄附近的熊可能已经朝着更小、更不具攻击性的方向进化。 Phys.org

这个种群的条件本身就很特殊。研究表明，亚平宁棕熊大约在2,000至3,000年前从其他欧洲棕熊群体中分化出来，并且至少自罗马时代以来长期被强烈隔离。人类的历史与之相连，森林的开垦、农业化以及人口密度的增加可能加深了隔离。 Phys.org

发生了什么？“小体型”“独特的面孔”“低攻击性”

亚平宁棕熊被认为体型较小，头部和面部（头骨形态）具有特征，行为上攻击性较低，与其他地区的棕熊相比。 Phys.org

此次研究不仅停留在“看起来如此”的观察上，而是通过基因组比较追踪为何会这样，这是关键所在。

研究方法：参考基因组构建及与其他地区种群的比较

研究团队首先构建了亚平宁棕熊的染色体水平的高质量参考基因组，并对多个个体的全基因组进行重新测序。作为比较对象，使用了欧洲其他群体（斯洛伐克的种群）以及已有数据中的北美棕熊基因组。 Phys.org

结果在保育的背景下是“预期中的严峻”。亚平宁棕熊遗传多样性低，近交（近亲繁殖）的程度高。此外，论文摘要报告称，与其他群体相比，实现的遗传负荷（genetic load）较大。这是小而隔离的种群容易面临的典型灭绝风险。 Phys.org

而且估计个体数量约为50头，在这种条件下，基因频率容易因偶然（遗传漂变）而波动。 OUP Academic

然而仍然可以看到“选择”的痕迹——与攻击性相关的基因区域

这才是重点。研究不仅仅是“退化（多样性降低）”，还捕捉到了适应（选择）信号。论文摘要中提到，在亚平宁棕熊中与攻击性降低相关的基因（例如：DCC、SLC13A5等）显示出选择的痕迹。 OUP Academic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变异大多位于非编码区域，而不是直接改变蛋白质序列的位置（编码区域），并且预测其中一些可能影响剪接因子的结合位点。这意味着“攻击性”这种复杂的性质可能通过基因的“开关方式”或“重读”调整来运作。 OUP Academic

为何会发生“温和化”：人类造成的选择压力假说

研究提出的情节是这样的。从长时间轴来看，生活在靠近人类的个体越不容易与人类发生冲突就越有利。换句话说，更容易发生冲突的——即“更具攻击性”的个体，更容易被人类排除。论文及Phys.org文章指出，更具攻击性的个体被人类移除，可能导致了朝着低攻击性方向的选择。 Phys.org

然而重要的是，这并不是“人类温柔地‘驯服’了熊”的【美谈】。背景中存在着森林开垦和土地利用变化导致的种群缩小和隔离（即基因组的侵蚀），论文讨论了数千年前的强瓶颈效应与农业扩张和森林减少的整合。 OUP Academic

即使温和化是共存的“结果”，它往往是生存的消极适应，同时也是提高灭绝风险的条件。

保育的启示：“补充放生”并非万能

这里的讨论连接到现实。当个体数量少时，“从其他地区引入个体以增加遗传多样性”的方案容易被提出。然而研究指出，即使是受到人为强烈压力的群体，可能仍然保留着减少冲突方向的遗传变异，不应轻易稀释。 Phys.org

因此，保育不仅仅是“增加数量”，还涉及“如何处理在该地共存的特性”这一难题。

社交媒体的反应：共鸣与内疚，以及对“泛化”的质疑

这一话题自发布后在社交媒体上也在悄然传播。至少在Phys.org本体的评论区发布时评论为0，但在Reddit上已被发布到进化社区，并出现了一些典型反应。 Phys.org

1）“人类改变自然太多”类型的情感
“Man we really killed nature huh（我们真的毁了自然啊）”这样的声音，不是基于事实关系，而是作为“情感总结”被接受。 Reddit
研究显示的是“温和化”，但由于其背景是缩小和隔离，这样的反应是自然的。

2）对“攻击性基因”的好奇心及解释需求
“选择的痕迹具体指什么？”这样的提问深入到了从基因组谈论行为特征的难度。 Reddit
这是健康的反应，论文也正面处理了“行为是可塑性（学习和环境因素）还是遗传性”这一经典论点。 OUP Academic

3）“反正都会这样”的泛化
“靠近文明区域生存的动物应该都会有相同的趋势”这样的评论将结果广泛泛化。 Reddit
然而，选择压力因地区、物种和管理政策而异。此次案例应被视为长期隔离、小种群和与人类接近等条件重叠的“强烈实例”。

同样的Phys.org文章在熊爱好者社区（r/bears）中也被链接分享，显示出关注度已扩展到专业社区之外。 Reddit

引入日本的思考

在日本，每当有关于亚洲黑熊出没或人身伤害的新闻时，往往会被简化为“捕杀还是保护”二选一的讨论。然而，此次研究揭示的是，我们的行为不仅能改变**“当下的个体”，还可能在长时间内改变“种群的特性”**这一事实。

即使减少冲突的管理是必要的，但必须设计出哪些个体能存活，哪些特性能传给下一代——否则共存将成为偶然。

总结：共存不仅仅依靠“温柔”

亚平宁棕熊的“温和化”更像是警告而非希望的故事。人类扩张带来的压力缩小了种群，剥夺了遗传多样性，提高了灭绝风险。与此同时，也创造了选择避免冲突特性的空间。 Phys.org

我们应吸取的教训不是“熊变得温柔真好”——共存是环境、管理和进化交织的长期战斗，结果总是伴随着代价，这才是现实。